无题_42_我在娱乐圈看风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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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题_42

  常二爷扎完一支烟,才带着赵重阳慢悠悠进屋,两人坐在沙发上各玩儿各的。

  毛成功被汪先生带着到楼上去看人,汪如玉还昏迷在床上,毛成功凑近了一看,只瞧见汪如玉面色惨白、形容枯槁,气色不佳,眉间黑气浓重,瞧来真是个厉鬼。

  这毛成功一时间有些迟疑,打起了楼下两位的主意,妄图捡漏,就说:“楼下两位怎么看汪小姐这个情况的?”

  汪先生本就心急自己的女儿,不疑有他,管不了那么多,直接抖出来:“我女儿是被杜九红缠上的,民国时候的一位评弹角儿,那会儿大名鼎鼎潘家二少的外室。”

  他这说着,又把今儿经历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一遍,毛成功心下想来不过几十年的鬼,虽然是厉害角色,但跟他比,还是略输一筹。

  他对楼下那位的本事心知肚明,若是真比拼起来,他讨不着好,只能寻到先机了。

  他将汪如玉一翻打量,又问汪先生这潘二少的遗物什么时候到。

  汪先生说:“最迟后日晚上到。”

  毛成功眼珠子一转,转身哒哒哒下楼,看常二爷端坐在那儿入定,旁边的赵重阳跟只小猫似的,舞着爪子招呼常二爷,两人亲昵得很。

  他一抖鸡皮疙瘩,直男心理伸上来,心嘲道:要说这人光彩鲜亮的,却好了男色,可惜了了啊。

  这么一想,好像自己比人家高上一头似的,方才那些什么“比不过本事”的自悲劲儿又给消了下去,顿时豪气万丈的。

  他哒哒哒下楼,在常二爷对面一坐,二郎腿一翘,两手一搭在沙发上,冷笑连连:“我去看了,不过是几十年的鬼,就是怨气重了些而已。”

  毛成功就等赵重阳这句话,立马抖擞起精神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,这先机嘛,你们已经占了,那下次就该我对付了,咱们一人一次,落在谁的手里算谁的。”

  他确实挺不要老脸的!

  赵重阳也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儿,当即朝地上呸一声:“你还真不客气,这事情是我们先给起了头子的,来了那么多能人异士,谁查出动静儿了?你来了捡了便宜不说,还要在这里卖乖!”

  毛成功被他噎得厉害,冷笑连连地讽刺赵重阳:“好厉害的嘴皮子,常二爷的眼光就是特别呢。”

  常二爷闻言,手里的茶杯在桌上轻轻一顿,就听那么咔哒一声,玻璃茶表面延伸出一道裂纹,茶杯也突然裂成两半儿,水撒了一地。

  在场的人都被他这一手惊得吐不出话来,毛成功只觉得寒毛在脸上抖了两抖,引来一阵凉意。

  赵重阳鼓着眼睛,他怎么不知道常二爷还有这一手来?这就是装逼界的楷模啊!

  常二爷冷眼扫了一眼毛成功,毛成功只能干笑:“常二爷这功夫练得真是扎实。”

  他哪里晓得,常二爷打小身子骨不好,家里人请了一大堆名师高徒教常二爷强身健体,常二爷又是个怪诞的主儿,每次都跟自己有仇似的,不练得吐血咳嗽,那都不会停手,要是以前那身子骨弱,劲儿是没这么大的,自从赵重阳跟他调和调和之后,他这身体是日日见好,耍两手是小菜一碟。

  毛成功那里干巴巴笑了许久,脸上都发僵了。

  常二爷只说:“万事说明白,常家不占谁的便宜,你要插手可以,咱们立个规矩,若是你赢了,以后你派接的活儿,常家不沾边儿,若是你输了,常家到了南方,手里接了活儿,你派不得来闹,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
  他冷冰冰盯着毛成功,像是毒舌信子在毛成功脸上扫动,毛成功被他看得心头发紧,作为一个掌门人,愣是没有这个下赌注的魄力。

  常二爷就笑:“你放心,这案子,你要处理,我绝对不抢先,任凭你来。”

  他拍桌子拍大腿地:“咱们谁要是不认这事儿,谁就是龟孙儿!”

  常二爷收了笑脸,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,直起了脊背

  赵重阳在一边脸颊抽抽,抽得耳根子都痛了,觉得这有权人的世界真是太让人看不懂了,一个门派的活路,就被两大巨头随随便便就赌出去了。

  是夜,月影横斜,汪家别墅的一面受着月色沐浴,亮堂堂的月光打进窗户里,赵重阳在床上翻了一翻,有点儿睡不着。

  坐在床头假寐的常二爷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,轻声说:“拍戏的人常常到处跑,应该不会认床的。”

  赵重阳仰起头来:“问一声为什么睡不着会死啊!”

  真不知道旁敲侧击个什么劲儿。

  “嗯~”

  “你就是个死鬼!”赵重阳呼呼坐起来,朝常二爷怀里倒,落得人家满怀。

  常二爷勾起眼角,把他搂在怀里,下巴在他脸上来回蹭,摩挲得赵重阳又疼又痒,伸手直推他。

  赵重阳才一推开,那人就落下唇来,两人结结实实亲吻住。

  赵重阳这人的贞洁属性实在是不高,两三下就被人家攻破了,伸手搂住人家,乱七八糟亲在一起,两人在床上这么压了压。

  赵重阳眨着眼推他:“还是别在人家家里做这些事情,闹笑话。”

  常二爷出奇地听话,“喔~”一声,就不再动作,把头埋在他的肩窝上:“什么事情睡不着?”

  总不可能是想被上吧!

  赵重阳说:“你就那么把握你的猜测?”

  常二爷说:“几十成百年的鬼怪能有那样的能耐么?”

  赵重阳不说话了,几十成百年的鬼怪当然没有那等凶狠的力量,在他的印象里,只有那邪佛可以与常二爷认认真真过上两招的。

  他不肯认输,就说:“管他几十年几百年,我就超度给你看,省得你得意忘形。”

  常二爷在他肩上呵呵一笑,笑完,低低抱怨一句:“可怜啊,不是在家中,得不到纾解。”

  “啊?!”

  赵重阳不解。

  常二爷伸手拉他的手在腰下摸了摸,赵重阳满脸红霞乱飞,低声嗔怪:“你是禽兽吗,哪里都能发~情!”

  常二爷不理会赵重阳的骂,只提议道:“去卫生间怎么样?以前也在卫生间做过,不用怕别人看出来,用水一冲洗,什么痕迹都没了。”

  年青人容易热血沸腾,就算原本挺正经的一人,开了荤,也是满脑子污秽思想。

  “唉,我说你这个人,一天不做你就慌得很啊!”赵重阳低骂。

  常二爷就引诱他:“你若是想我多帮帮你,你该用自己来换。”

  赵重阳撇嘴,双腿朝他腰上一落,妥协着:“你带了东西没有?没有润滑剂我可不干。”

  没有润滑剂,那是要疼死的,那活儿他可干不了,让谁疼不能让自己疼不是?

  常二爷抱着他,像抱一只巨大的树袋熊,朝着卫生间进发,得意地扬着眉尾:“你放心,不会让你疼的。”

  很快,浴室水声响起来,赵重阳前胸贴在冰冷的墙上,后背是炙热的身躯,随着水声,仿佛已经是飘动的杨柳。

  一下一下又一下,他晕眩着被那人占有着。

  他似乎很不喜欢这样后背来弄,主动歪过脸来亲常二爷,两人唇齿疯狂纠缠着,常二爷的扳指在他身上按得疼,他轻轻撕咬他的唇:“捏得太紧了,疼得很。”

  常二爷喘息着,把人扣在冰冷的墙上,双臂相叠,沙哑着嗓子,是迷人的魔鬼:“不能放,你太快了。”

  “混蛋,我爱你!”

  他低喃着情话,像是更多的渴求爱抚,常二爷闭了闭眼,搂紧了他,尽情地释放自己。

  “小重阳,别离开我,我会一辈子对你好~”

  等两人办完事儿,已经是月悬中天,赵重阳早就被弄得全身没劲儿,洗了干净贴在床上动也不想动。

  常二爷这会子都还余热未消,贴在他背上压着,跟他手臂贴着手臂仿佛要重叠成一个人。

  赵重阳哪能白白让他占便宜,就多问了一句:“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打算?”

  常二爷蹭他的颈窝,佯装听不懂:“什么?”

  “就是汪如玉的这事儿啊,你真的不争不抢吗?”

  常二爷就心不在焉地扣上他的指尖,忽地,与他十指相扣,捏得他的指缝都发疼了。

  “我跟你说话呢!你当我今晚是给你白*嫖的啊!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你起开!”赵重阳叫他气得不轻,今晚让他来来回回弄,结果什么有用的都没换到。

  他没好气抖开常二爷,常二爷被他抖到另外一个枕头上笑:“家里有个亲戚要来,跟这件事情有关,我暂时不能把这个杜九红解决了,不过不影响你干活儿,你不用那么清楚,到时候见面就知道了。”

  亲戚,又是亲戚!赵重阳莫名想起了那只叫萨其马的狗

  常二爷非要卖关子,赵重阳也问不出来,被他磨了半晚上,困乏地厉害,迷迷糊糊睡了过去,临睡之前,想起自己今天很亏本,暗自埋怨自己那会儿睡不着主动勾搭常月,心头冒出一句: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欠草?

  天啊!他羞得睡着了!

  两天同一屋檐下的生活,常二爷对谁都不搭理,毛成功也看不起又畏惧着常二爷,所以两方都出奇得和平。

  潘二少的东西到的时候时第三天的上午,潘承云抱了个手臂长、宽的盒子进来,盒子是香樟木做的,防虫。

  潘承云把盒子放在茶几上,一打开,一股香樟味扑出来,不过里面的东西无霉无虫,保存完好。

  赵重阳本要伸手去拨箱子里的东西,那毛成功抢先一步推开赵重阳的手笑起来:“既然万事都是我先,那我就先看了。”

  他在箱子里翻动,翻出一堆什么子弹壳子、什么信封信纸、各式各样的扳指、以及一些零碎物件,最终翻找到了几个泛黄的本子。

  每个本子都是普通手写笔记本大小,都泛着黄,其中有些泛黄地很厉害,毛成功拿起来的那一瞬间,好几页从里面掉出来,纸张粗糙,上面的字还是钢笔写的。

  赵重阳只看清了一句:闻说国内昌盛,吾心愿达成,迫不及待回国,见这太平昌盛之景

  毛成功赶忙捡起纸张,塞进笔记本里,生怕赵重阳他们多看了一眼去。

  赵重阳翻了个白眼而已,看着那一个大箱子,那一叠笔记本,估计他是没缘分看了。

  桌沿上一捋细小的精光透进他的眼睛里,他眼珠一转,是一枚怀表,怀表的壳子是铜色,长长的链子半耷拉在桌角。

  他心里边儿好奇,伸手就摸上了怀表,打不开,好像是扣得太紧了。

  常二爷指尖接过怀表,在表头上摩挲了一下,表就像乖巧听话的小贝壳张开了一条口子。

  赵重阳就稀奇地问他:“你怎么打开的?”

  常二爷想捏一捏他的脸,不过碍于众人在前,他惯于一派庄重,只能忍了忍手中的痒意,一抿唇:“开关在表的两侧,手指全部捏住了才能打开。”

  还是和现在的机关一样简单嘛!

  赵重阳不但不羞愧,反而“喔~”一声,不轻不重:“很简单嘛~我自己也能打开的!”

  说完,他打开怀表。

  表里有一张老旧的照片,可能时日太久了,照片上的人已经轮廓模糊,面目早辨不清楚,只能看见照片上是一男一女,男人好像是坐着的,身上仿佛穿着肃穆的军装,而身边立着的女人身上穿着旗袍。

  潘承云说:“我没有见过二爷爷,倒是见过这块表,小时后调皮打开了二爷爷的遗物柜子看,就看中了这块表,妈妈不让我动,说这是二爷爷最喜欢的东西,日日不离身,一打开看就是一整天,里面的女人也很漂亮的,你看见了吗?”

  赵重阳把糊成一团的照片给他看,潘承云看见之后,干干一笑:“太多年了,看不清了。”

  赵重阳就问:“里面的女人是杜九红吗?”

  潘承云摇头:“不知道,谁都没见过里面的女人,或许是我二奶奶呢?”

  赵重阳不以为然地“咦~”一声:“要是你二爷爷这么看重你二奶奶,当年能和杜九红鬼混到一块儿去?”

  他这么说着,又转脸瞪了常二爷一眼,大概是警告意味吧。

  常二爷一脸懵逼,他这算是躺枪吗?

  潘承云脸上发红:“话虽然说是这样,但我相信,我二爷爷这样的人物,一定是有苦衷的。”

  赵重阳低低一笑,不甚在意:“什么苦衷?英雄人物犯糊涂的多得是,喜新厌旧的多得是,什么司马懿、刘秀,哪个不是英雄,哪个不是渣男?”

  管他什么郎才女貌,管他什么包办婚姻,要么硬着骨气别娶,要是娶了就别在外面瞎搞,赵重阳是一万个看不起那位被人传颂得神乎其技地潘二少的。

  潘承云被他怼得无话可说,赵重阳又猛地觉得自己好像对人家的家事置喙太多,也抱歉一笑,说起了好话来圆好感。

  “你别在意,我就那么一说,自古英雄多情种嘛,要是哪位英雄没什么风流情史,他都没什么可以被后人编排的地儿。”

  潘承云被他踩了踩了又拿来吹捧吹捧,真是一时间尴尬得紧,立在那儿半天不说话。

  赵重阳拿着那怀表,表上凉意浸透,摸在手心里让人格外心静,实在是让人爱不释手,一时间又看得入迷,忘了还回去。

  潘承云不好讨要,就说:“这表原是旧人遗物,多是不祥,当年我瞧见了,跟我妈妈要,妈妈也不许让我碰,怕染上晦气,毕竟我二爷爷死的时候手里都握着这表。”

  赵重阳听明白这话是让他还表,他脸上微红,把表递了回去。

  那头毛成功才没工夫跟他们这群小年青玩表,一个人坐在角落里,把信纸和笔记本都拢在一起,自己慢慢翻看,翻看完了,没用的就扔在一边儿。

  赵重阳就伸手去拿扔在一边的信纸,每一封信都是毛笔书写,纸张泛黄,墨水也化开了,但不影响认出字儿来。

  字体是瘦金体,字迹瘦长清晰,让人看了很舒心。

  第一张:

  慈母见信如唔,儿子在外已有月余,家中可还安好,儿子远在他乡,衣食无忧,兄弟姊妹亦是平安渐长,儿子别无他求,只念早日回到慈母身边,以尽孝道

  第二张:

  慈母见信如唔,双方局势焦灼,恐年内无法返乡,请母亲保重身体,一旦两岸来往,儿子便立刻返乡

  第三张:

  慈母见信如晤,总局指派儿子做官,儿子拒绝,一心想回家中,只盼两岸一统,不负儿子当年抛头颅、洒热血之赤诚之心

  第四张:

  慈母见信如晤,非儿子不寄家书,实乃两岸阻隔,家书皆退回,若此家书有幸到母亲手中,望母亲千万回信,令寄屋外桂花,愿桂花香满华夏

  一张接一张的信,是一个儿子对回家的深深期盼,时间的流转在信上可见痕迹,从“月余”到“年前”再到“过几年”再到“今生若有幸”,渐渐的,信上的称呼不再是“慈母”而是“大陆总局”。

  最后一张:

  大陆总局见信如晤,望大陆总局早日交涉两岸通行事宜,华夏之悲切源于外族,当年华夏族人合力驱赶外族,而今却内斗分裂,两岸百姓实痛心疾首,望大陆总局体恤民意

  看完最后一张,赵重阳心头略微有些难受,揉了揉额头,说不出什么滋味,他是个找不到故乡的人,一直漂泊,从终南到黄河,从山脚到宛城,一直没有扎过实实在在的根,但是他知道一直没有走出过故土,只要有一天立在华夏土地上,他就没有与故土分离。

  他转头看着立在身后的潘承云,潘承云那双隐藏在眼镜下的眼睛早已湿润,他指尖狠狠捂着嘴,指尖按得发白,唇也被按得发白。

  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些信,年少的时候没那个定性儿,随着年龄的增涨,箱子里的旧物就真的成了旧物,他再也没有翻过。

  他不是那个最惨烈时代的人,从来没有过那种殷殷切切的企盼,他只知道潘家的人为了这片土地甘心付出性命,而最后一切大定,只落了个几乎灭族,潘家是有“骨气”的,不揉沙子,不原谅错误,可这封信里面有一个男人太多太多的眷恋,诉说了英雄烈马,更诉说了那些英雄烈马都是为了这片土地。

  他几乎要哭出来,颤抖着双肩,看完最后几个字,一转身就走去了外面。

  赵重阳抬眼看常二爷和汪先生,常二爷依旧面目冷漠,只是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:“这位潘二少倒是有些气魄的,年少时为国血战沙场不退不让,中年时被逼流落他乡不卑不亢,老年时怀念故乡仁心仁德,没有一点儿戾气。”

  常二爷甚少给人赞许,这次毫不吝啬地给了一个死人

  赵重阳听完之后冷笑一声,不知道到底是冷笑什么:“英雄,到头来家人都被他这个名号害死。”

  毛成功翻看着笔记本,听到他们说这些话,抬了抬眉毛,嗨一声:“少年人感触多啊,时势造英雄,潘二少是运道不好跟错了对象,要是那会潘二少那台子胜了,可不是如今这个局面了......”

  他这人话糙理不糙,几人被他一说,哭也不是笑也不是,又听看他翻着一页纸猛然顿住,沉默好一下子才说:“唉,算我说错了,潘二少就是有救国济世的情怀,他的梦想就是一方檀香,一尊玉人儿,弄书作画而已。”

  几人在这里大逆不道地拿那个时代说事儿,潘承云却一直没有回来,赵重阳这人犯了好管闲事的毛病,决定要为祖国的大统一做一做贡献,起身走出去找潘承云去了。

  潘承云正在花园里的一张长凳上坐着,嘴里叼着一支烟,目光呆滞地盯着远方,眼角还有没干的泪痕。

  他一看见赵重阳来了,就再抬了抬袖子擦了擦眼角,站起来朝赵重阳笑得勉强:“赵天师怎么出来了?”

  赵重阳就双手朝裤兜里一*插,坐在他旁边:“来为祖国大统一做点儿贡献,希望你不要嫌我烦。”

  潘承云没说话,换做以前,他早就跳起八丈高,让赵重阳赶快走,但他看了那些信,被自己的二爷爷深深感触,感到自己和这片土地也是有过联系的,也激动不起来了。

  赵重阳望着远方:“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我听说那个时代害死了不少人,潘家也遭了祸害,但是那个时代已经错了,你还在那个时代上继续犯错,你二爷爷可比你要精明多了,我从他的字里行间能看出来,他从来没有恨过这片土地。”

  他说完,口里发淡:“当然,这是虚话,你现在想要在这片土地上做生意,想要做这片土地的主人,你就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往事过去就过去了,过往太残酷了,补贴应该会很好,你是生意人,你明白我的意思,我只是想告诉你,一切都是潘家该得的。”

  潘承云久久没有说话,到了最后,只是眨了眨又有些干涩的眼:“我只是想不通,他们怎么能把救命恩人弄在脚底下踩。”

  “人心嘛~不光是你二爷爷,多少本派人都遭殃了,后来给平了反的,你要是一辈子不低这一下头,你一辈子也得不到平反,再过几十年,没有人觉得是时代的错,所有错都是你潘家自己的。”

  潘承云又是凝默久久,冷笑一声:“您倒是很会想。”

  “啊?”潘承云发蒙:“哪位名人?”

  赵重阳起身,双手一负,朝屋里走去:“赵氏名人,话只能说这么多了,算是为祖国大统一尽了全力了,怎么决定在于你。”

  这头毛成功这边一通瞎翻,还真翻出了点儿门道,他翻到了潘二少和杜九红的合婚八字福禄,把那杜九红的八字瞧了一遍,暗戳戳地踹进怀里,反正就是不给赵重阳他们漏丁点儿缝,喜滋滋叫人收拾桌子,自己要摆香案阵法,晚上要捉鬼。

  赵重阳和常二爷看他在屋外面搞东搞西,都没什么兴致,尤其是赵重阳昨晚被折腾一晚,今天又看了那么多封伤情的信,精力都给耗光了,干脆一拍屁股,到屋里去倒头大睡。

  常二爷只摸了摸他手腕儿,自己则在屋外沙发上看今天的财经报纸,反正那都是他的每日必修课--从有钱人的生活中发现商机。

  屋里暗沉沉,赵重阳在床上摊成一张坑坑巴巴的大饼子,窗外风动,窗帘飘忽,带起一阵寒风。

  赵重阳有些发凉,耳边有人叫唤:“葱样,葱样,你猩猩啊!”

  一口陕西口音。

  “我靠,能不能说普通话啦,你这口音太重了~”

  “找葱样,你给劳资看一眼啊,你是猪啊?”

  赵重阳睁开眼,自己躺在红糊糊的天空之下,红糊糊的光透下来,两个脑袋遮了一大半儿的光,一个青面獠牙,一个赤脸长舌,两玩意儿哈喇子差点儿滴他脸上。

  “哎呀,妈呀,有鬼,有鬼,常二爷,救命啊!”

  那个青面獠牙的上来就揪住他的嘴:“喊啥?!喊啥?!我是你的鬼差,你叫个鸡毛啊!”

  赵重阳瞧着这丑不拉几的青面獠牙,这真的丑得毫无特色,怎么认得出来啊?

  那青面獠牙一掀开乱糟糟的刘海,露出额头上一个圆乎乎的美人痣:“看见木,我是你的鬼差,你小时后见过我一面,就是定契约的时候。”

  赵重阳歪着脑袋回忆,第一次定契约的时候,好像是见过一面,在黑乎乎的屋里,一张丑丑的鬼脸子,全靠美人痣拉颜值。

  看到这美人痣,赵重阳真的要吐了,这美人痣好丑!

  “唉,卧槽,别吐啊~劳资变个美男纸。”

  说话间,这青面獠牙袖子在脸上一遮,再揭开来,一张嫩白的脸皮子,一双水灵大眼,粉粉的唇,额间一点红朱砂,水嫩水嫩的,跟那些小说里的小男倌儿似的。

  小男倌儿一张口:“找葱样,你把劳资害得卧床不起,劳资病入膏肓还得给你跑腿,来,给你点提示。”

  赵重阳一把口水就喷出来了,简直无法接受这个美丽水嫩的小水葱一口操老爷们儿话,他这一口口水喷出来不要紧,要紧的是刚刚掉人家小男倌儿的脸上了,小男倌满脸不可置信,额间一点红色浸润开来。

  小男倌摸了摸脸,摸到了一手红,大叫一声:“找葱样,劳资的朱砂痣,劳资画了一天的朱砂痣,你赔我朱砂痣。”

  赵重阳眼皮一耷拉,万分拒绝这个鬼差,一摆手:“不,你绝不可能是我的鬼差,我的鬼差高贵冷艳,才没你这么妖艳贱货。”

  “玛德,那是为了震慑你们,劳资们才高贵冷艳的,你晓得个鸡毛,劳资是啥子风格都吼得住!”

  小男倌儿在一边儿已经气疯了,看来那颗朱砂痣对他真的很重要!

  一边的赤脸长舌也伸着袖子一遮,全身化出了一身军装,露出一张俊朗的脸,和潘承云很相似,只是比潘承云多了两分神气劲儿。

  赵重阳揉了揉眼睛:“你是?”

  那人作揖笑道:“我在凡间的名字叫潘成玉,人称潘二少。”

  赵重阳“啊?!”一声:“你做了鬼差?”

  有些脚步声响起,小男倌儿一脸菜色:“有话快说,没时间了!”

  潘成玉说:“那怀表里是我从西洋带回来的,那箱子底下有个夹层,夹层里有一张小照片,是我和我妻子的,想必还没有化开,你把那照片放进去,给汪如玉看,就能.......”

  “憋锁啦(别说了),木时间啦~上头有人来巡查啦~”小男倌一阵叫唤。

  忽地,赵重阳睁开眼睛,房顶上装潢着细细小小的绒花儿,是汪家的装饰

  赵重阳吐出一口浊气,揉着脑袋,暗香刚才的梦,难道说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?可他的脑洞应该也开不到这么大。

  他偷偷摸了出去,拉了潘承云问箱子在哪里,潘承云带他去了放箱子的屋里,找到了箱子给他打开,小声跟赵重阳说:“那个毛天师好像找到了杜九红的生辰八字,您要不要也想想办法?”

  潘承云这孩子话里有话,赵重阳睨了他一眼,心说:这么快我就博得人家的好感了?

  潘承云嘿嘿一笑:“您多找找吧,指不定有什么帮助呢~”

  赵重阳去翻箱子底儿那个不易让人发现的夹层,还真给翻到了,从里面摸摸索索,摸出一片锦片,拿出来打开,里面一张黑白照片。

  男人和女人都很稚嫩的模样,男人长衫辫子,面无表情,手里拄着一把油纸闪,模样和潘承云十分相似,也是梦里鬼差的模样,女人江南闺秀的锦衣长裙,手儿挽住男人的臂膀,丰满的脸上洋着笑容。

  赵重阳瞧了潘承云一眼,难怪那个杜九红会认错,这潘承云跟他二爷爷简直一模一样啊,只是少了他二爷爷的那股英气儿。

  潘承云看见了这张照片也惊讶出声:“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照片的?怎么还没化开?这照片上的人跟我好像!”

  赵重阳回想起梦里的情形儿,心头暗笑:没见过天日的东西,逆规律,动动手脚就行。

  他又拿出那个怀表,将里面的照片抠出来,放在锦片之中,将手里这张完好的照片抠出来放进怀表里面,捏进手心儿。

  “这个借我两天,等到事儿办完就还给你。”

  潘承云自然不会推辞,当下点头答应借给赵重阳。

  赵重阳和潘承云出门,遇上常二爷来堵门,不用说,常二爷又是一脸黑锅底,瞧着二人,活像二人在小房间里偷了情一样。

  赵重阳心里咯噔一声,上来伸手拉常二爷:“你什么眼神,谁惹你了?”

  常二爷吃醋归吃醋,但他这会儿不敢闹脾气,潘承云也闹不清常二爷怎么表情突然比原先的表情还要难堪,就找了个理由溜走了。

  赵重阳仰起头就说:“你不会怀疑我跟潘承云吧,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,而且我昨晚才叫你把骨头拆了又合上,合上又拆了,我哪儿来的精神啊!”

  常二爷听到最后一句,一下就好受了,就算他怀疑天怀疑地,他不可能怀疑自己的能力,他确信赵重阳今天是没有那个勾人的体力的。

  常二爷摸了摸鼻子,嗤笑一声:“无聊!”

  “玛德,谁无聊了?是你的眼神要吃人一样诶~”

  就搞不明白了,吃醋就吃醋吧,被人揭破了还弄死不承认,这是个什么鬼毛病啊!

  常二爷不管他的抓狂,低头看他手心儿:“你手里是什么?”

  赵重阳略想小作怡情一下,手心一紧,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,歪着脸:“不给你说,谁叫你老是坑我。”

  常二爷垂下眼皮,盯着他的腿儿瞧了一阵,到底没伸上手去抓两把。

  赵重阳得意洋洋的扭腰走在前头,走到口子上,腰身回摆,朝常二爷勾了勾手指:“大官人~快来,奴家有事儿要问你。”

  戏真多!

  常二爷偏好他神神叨叨这一口,拄着杖跟上来:“什么事儿?”

  赵重阳:“奴家刚刚梦见鬼差了,心里好怕怕哟,心儿跳得好快喔~”

  “鬼差?”常二爷脸上一凝:“你确定?”

  “我肯定啊,我们家鬼差丑得别具一格....不是俊得别具一格。”

  弄死他也不承认自己的鬼差原形丑得令人发指。

  常二爷抿唇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希望你梦的是你们家的鬼差。”

  赵重阳又想起了潘二少,忽然觉得奇怪:“潘二少也做了鬼差,还特地回来帮我捉鬼,潘二少在阴间还这么在意这些事儿吗?还是说是我的鬼差故意给我找提示,我的鬼差是不是太敬业了一点啊?”

  常二爷细细一想,微微带着讽刺:“你的鬼差是不是好心我不知道,如果真的是潘家二少找你,我猜他一定是有事情放不下,需要你替他完成……”

  说完,他手一伸。

  赵重阳一声叫,立马换会粗喉咙:“我靠,你特么能不能不要这么粗暴啊!”

  他的屁股上正捏着一只手,捏得他那瓣臀都要碎了,痛得他恨不得张嘴咬碎了这个混蛋!

  常二爷垂眼看他:“你不很怕吗,心跳得很快吗?”

  “我是心跳的快,不是屁股上肉蛋子抖得快!”

  他忘了在别人家里,张着喉咙就瞎几把喊,喊得人家家里人都围了上来,常二爷的手也早就收了回去,只剩下他一个人瞎叫唤。

  这家里都瞅着他,瞅地他老脸红,矫情病一犯,一跺脚,林黛玉式冲出人群,捂着脸一路飘出去

  常二爷面不改色走出去,瞧着赵重阳远去的身影,时时刻刻带着他的感觉也不错,看来以后可以经常带他办差了,像带一只小野猫

  话说毛成功这头忙得晕头转向,汪先生和潘承云站在一边焦灼地等待。

  等到阵法摆好,上面又适时响起琵琶声,潘承云不敢上楼,站在楼道上喊了一声:“九儿,你下楼来,我给你看样惊喜!”

  琵琶声停,门吱嘎开,楼梯上轻微的哒哒声,瘦弱的旗袍女子轻飘飘的柳絮似的飘下楼来,立在玄关,瞧着立在门口的男子,弯唇一笑,温婉的表情,憔悴的面颊,惊悚!

  “檀郎?”

  突地,女子身后一只桃木剑,劈在女子身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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